取刘惜君—《光》，又名王杰希真的没有买粉
原著粮食向
00
方士谦：“我怀疑王杰希的粉都是买的。”
王杰希说我听你胡扯，好像当年开着小号在网上兴致勃勃对线的没有你一份似的。
惊得方士谦去拍手臂上的鸡皮疙瘩，险些就被即将到嘴的油豆腐给烫到，露出个往事不堪回首一言难尽的表情，我呸，你少把自己当回事，我是为了团队的荣誉！
王杰希没管，兀自往下说，我打算安置好就走，微草最终还是他们的。
01
几年前林杰把这俩拉到一起时俨然就是幅磁场不合的情景，两人气压压得很低，眼神也都不老实，各自打量来打量去。方士谦始终觉得他臭屁，鼻尖一翘都没打算给好脸色看，脸上写满了你算老几。
起先是不对付，原因不止有一。年轻气盛的年纪，看对眼容易看不对眼就更容易，事情有大有小，但多是琐事，不胜枚举。如方士谦佯装可惜的样子把王杰希喜欢的最后一样菜收入囊中，又如方士谦千叮万嘱要百事结果被其人捎回来一瓶可口。方士谦数次愤然，想如果真有死亡笔记那榜上铁定有王杰希的大名，可惜他心中那本小本本的效用只能用来记仇。
大的也有，王杰希固然出道即是巅峰，不太能照顾到队友也是真。小王的打法随性惯了，与生俱来的战斗直觉。从前只顾做到最好就行，务实派只管闷头干，打出来的成绩能证明所有。赛后结束被方士谦堵在厕所，捏着队服领子的手指还在抖，声音有点沙，但还是掩盖不了狠劲儿，几乎是咬着牙在问：“你是不是很出风头？”
王杰希饶是明白方士谦的脾气，但话进耳朵里时愣了愣。瓷砖的凉慢慢悠悠爬上后背，盛夏里的蝉不分场合地叫，两个人都燥得不行。也顾不上先挣开他的手，那些字从上至下在脑子里周转了好几圈，双方在原地僵持了良久，王杰希才捏住他用力过猛的手腕，暗自发着力掰开方士谦的手指，语气也笃定。
会赢，我保证。
那个年纪就是敢讲。想要什么就去追，要踮脚吻烟花，要酣畅淋漓去追求一次，流汗也流泪，但一定是胜利后的喜悦泪水。奋力往前迈进的时候，路上只有风声。
其实承担了什么大家伙儿都心知肚明，那段时间一水的质疑声压过了期许声，也不可能听不见。外界的舆论像老房子里天花板渗出来的水，四面八方地蔓延。要说不担忧那是假的，可王杰希本人偏偏好像没事人似的，好像打小就自带“本来无一物，何处惹尘埃”的心境，又从容自如地穿梭在人群中。
转型之战首战告捷，下场时方士谦缓了半晌才能捺住兴奋，转头一看王杰希毫无波澜的模样，问你难道就不紧张吗？王杰希先是挑了挑眉，沉吟了半晌只是说还好，一副志在必得老神在在的样子。他手心已经被汗液浸透了，依旧维持着成拳的姿势。选手通道的亮度不足，细碎的光零零碎碎投到地面，一束光线从他们发顶掠到脚跟，身后还是一片人声鼎沸。王杰希极轻地舒了口气，先前若擂鼓急速的心跳才随着人声的消失渐弱下来。
夜阑人静时王杰希从被窝里爬了起来，凌晨里北京的天灰蒙蒙，难得能看见点散落在四处的星星，日间能热得方士谦骂街，但夜里的风却很凉。王杰希伸展开还有些僵硬的手掌心，白天的时刻再回放起来还是觉得心潮澎湃，此时王杰希伸开手，一簌月光洒了下来。
02
高英杰被队长抓回来的时候其实是无措的。
袁柏清拄着膝盖去戳刘小别，哎，你看小高的表情像不像生无可恋，那个被家长提后衣领拖着走的表情包？
高英杰刚来不久的时候给人的印象就是安静又乖，在队内的存在感并不高。非常努力的一个孩子。努力完成今天的每一个任务，再等待下一个安排，循规蹈矩。
近年关的一个小长假，这天的天色一直不好，从中午开始就慢慢暗了下来，黢黑的团云黏在一起，也同眷恋着似的盘桓在城市上方不肯走。图赶路方便，大家都尽可能早些回。高英杰习惯走在最后，指尖噼噼啪啪抱着键盘不肯放，直到队长在他桌前敲了敲才摘下耳机从屏幕后探出头，颇有些手忙脚乱地站了起来。
王杰希又示意他坐下，身子向前倾了倾，手上的保温杯被搁到桌前。高英杰矮下身时不由得吞了口唾沫，脸颊被暖气熏的红扑扑。有些时日过去了，他还是不敢跟队长有较长时间的视线相对，倒不是因为被人调侃的大小眼……是目光中总有种凛冽的意味。
王杰希拍了拍他的肩膀，话没有太多，只是说要努力啊。
任谁听到都是要茫然一阵的，平日的训练难道不算努力吗？还是说单单这种程度还不算什么努力，是还不达标吗？或者是自己压根还适应不了这个队伍？可这些猜测无非都在昭示着一点，还不够。高英杰用力将五指收拢到掌心，眼神里带着平日少存的毅然，只是在等一个宣判。可是这样等了许久也没等到下文，王杰希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到窗边了，只留下一句马上就要下雨了，快点走吧。
最后王杰希踏出大门时雨是没下，改下雪了。
时至今日，高英杰才咀嚼到“努力”二字的意味。外界的舆论铺天盖地席卷而来，对于高英杰原就存有的压力而言，无疑会成为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。王杰希在训练室内扫了一眼，又出了大厅逡巡一圈，人刚好好的呆在那里，一转眼就跑到马路牙子上蹲着了。
王杰希走跟前递过一瓶北冰洋，高英杰正蜷缩在臂弯里，被影子笼罩时才艰难地抬起眼，一抬头就对上他们队长的目光。送饮料送糖的风俗还是从林杰那儿学过来的，哄小孩似的。橘子汽水没过一会儿就见了底，他陪着高英杰在大马路上坐了会儿，这才掸掸身上的灰站起身，弯着腰拾玻璃瓶的同时，连着魂不守舍的小高捞了回去。
“话听得太多，路都走不直了。”王杰希把高英杰叫到过道，俨然是副动了真格的样子，语气比平日的重，神情也较之前严肃得多。他顿了顿，言辞放缓许多，“不是说让你完全无视掉嘈杂的声音，操作起来也很困难。只是选择了这条路，必然会有责任。该背负的是人人都会背负的，它公平又不公，这里面有荣誉、有批评、甚至还有毁损，接受荣誉的同时，必然要承受它的附加产物，才能更心安理得的接受。”
之后一只厚实的手拍到高英杰的肩上，语句有力又温和，他听到队长说：“英杰，要努力。”
03
方士谦说你这就决定好了啊，还挺干脆的，不错，是你的风格。
要论干脆吧这只顾着往自己碗里夹肉的也跟自己平分秋色，当年也是走得挺雷厉风行的，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。只是谁都不能在这一段留太久，没有遗憾也算来过了，功成身退不虚此行。王杰希不慌不忙挾起刚烫好的牛肉卷蘸在麻酱碗里，时隔这么多年，饭桌上的暗暗较劲总算告一段落。
王杰希的语气很轻松，如同别离不是一件大事。人和人之间或早或晚总归是要分离一段日子，或者是无意之中见了最后一面。与他人的缘分交织起来又错落开，通常都讲有缘时定会相会，大意一般都是缘分需轻拿轻放，但不得不割舍的时候，还是更希望有所谓的缘分可以将自己与他们再织到一起，可以称作某种美好的寄望。
吃到一半，衣服上也该被熏了一半的火锅味。王杰希把乌冬面下进铜锅，放下长筷后说：“正好你也回来了，抽个时间登门看看吧，提上挂鱼肉。”
方士谦忙着扫干净碗筷里囤的菜，头也没舍得抬，口齿不清地嗯啊好敷衍，囫囵就往下咽。清空盘后才幡然意识到是个什么事儿，他“噢”了一声，十分自觉地接上之前的茬儿：
“你说老林啊，之前通过次电话，他最近挺好的。据他说家里养了只猫，就是之前俱乐部门口小奶牛猫，我说原来怎么消失了，那段时间还担心是不是遭遇了什么不测。你猜他叫什么名字？叫王万岁，来源就是你那个‘吾王万岁’。”
方士谦沉吟了半晌，十分尽职尽责有头有尾地点了饭前的题：“所以你粉丝是不是买的，哪家粉能想出这么中二的口号？”
04
发布会开完，退役那天挑了个清净日子，来来往往走了一批，终归到了自己。一众的情感都在头天晚上发泄完了，各自开闸都喝了几杯，最后一顿的饭桌上致辞完后也就数柳非哭得最厉害，小姑娘眼睛红了一圈。
王杰希最后收走了合照，那是七赛季夺冠后偶然的合影留念，抓拍到自己端着茶杯在被镜头捕捉前回头，队员不知道什么时候尽数簇拥在他周围了，各自比着pose开怀的笑着。邓复升举着相机勉勉强强才能入镜半张脸，各自勾肩搭背，在正中央比划着组成了颗五芒星的图案。
离开大门前王杰希说不用送了，摆了摆手当最后的阔别。天高地阔，头顶流云万顷，他站在耀眼的光芒里，微风穿过他的耳边，他也不回头，只顾着继续向前迈。
好像还是那个年月，只不过他正站在正中央，身后是他的未来。
END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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小王生日快乐，要继续飞
